“抱摔”孔雀，岂止是熊孩子的错？

日前，在江苏无锡一动物园内一名5岁男孩将园内孔雀抓住残忍摔打拔毛的视频登上热搜。事后，不少网友认为，对于孩子伤害野生动物的行为，家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家长不但对孩子的行为未加阻止，甚至还拿手机拍照、录像，没有起到应有的监护教育义务。也有网友认为，动物园并未及时制止伤害行为，没有尽到看护管理责任。在笔者看来，透过这起事件，我们更应反思的是野生动物园的“沉浸式”游览方式。如果不能保持人与野生动物之间的距离，那么对野生动物的伤害事件就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。

如今，隔着笼子看野生动物早已不能满足人们的好奇心，为了吸引游客，越来越多的动物园开始打破笼子的阻拦，让人们更近距离地接触一些相对温顺的野生动物，合照、投喂、互动、动物巡游表演……花样不断翻新。

然而，在人们获得更好的体验的同时，这种“沉浸式”游览方式，却对野生动物身心造成了严重的伤害。没有安静的休息环境、不规律的投喂方式、时刻被围观没有任何私密空间等，不但打乱了野生动物的作息规律，也严重影响了野生动物的身心健康。此前，云南一家野生动物园就有两只孔雀因被游客强行抓住照相，受到惊吓而死亡。广州动物园曾出现野生动物因被游客不当喂食而消化不良、食草动物被迫吃肉等现象。可见，即使并不存在故意伤害野生动物的行为，动物园里野生动物们的生存环境也不容乐观。

也有人认为，野生动物园“沉浸式”游览方式能够增进人对野生动物的了解，是进行自然教育的创新之举，能够增进人与野生动物的感情。这种观点，笔者不能苟同。

从某种角度看，相比在自然环境中生存的野生动物，野生动物园里野生动物的饮食习惯、生活习性等早已发生了巨大变化。人们通过对其观察而得到的对野生动物的认知是扭曲的、被人工雕琢的、失去自然本真的，远远称不上是对野生动物的深入了解。

更值得警惕的是，在不少野生动物园，园方为了赚钱，往往会推出许多吸引游客的方式，在这一过程中，野生动物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变成了服从于被服从、取悦与被取悦的关系，也让不少人感到了人类在野生动物面前拥有的权力。潜移默化中，许多人也习惯并接受了人与野生动物的这种关系，甚至认为是理所当然。这种以自然教育之名、行牺牲动物福利之实的行为，不过是动物园变相盈利的“遮羞布”而已。

对野生动物的爱的最好表达，不是亲切的抚摸与投喂，而是不打扰，给它们足够的自由空间。这种空间不仅包括自由活动的物理空间，也包括给予野生动物能够获得掌控感的心理空间。相比对个别伤害野生动物行为的声讨，每个热爱自然、热爱野生动物的人都应该反思野生动物园这种“沉浸式”的游览方式对野生动物造成的伤害。而从更大的范围来说，为野生动物守护好他们的自然家园，让动物在自然中快乐生活，双方“相忘于江湖”，才是人与野生动物最好的关系。